沈月溪竟是没等两人回话，直接护着贺靳走了。
陆江停看着两人上了沈月溪的专车，一下就消失在窗外。
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，在意料之中。
反正他现在也已经不在意了。
对面的陆灿则臭着脸，把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丢：“爸，我不想吃了。”
陆江停回过神，站起身说：“那走吧，咱们在路上随便吃点。”
陆灿坐着没动：“爸，我也不想去少年宫。”
陆江停愣了一下，想起陆灿从小学开始，兴趣班和补习班就没停下来过。
他忽然恍悟这孩子一直过得比别的孩子要累得多。
陆江停有些心疼地看着陆灿：“行，那爸带你回鹭园吃饭。”
陆灿这才背上书包站起来。
回到鹭园，赵婉婉看到陆灿一块来了很惊喜，一下窜起来，手里的烟都不抽了。
“哎哟，好几年没见了，这姑娘现在都长这么大了！”
陆灿躲了一下赵婉婉要摸自己头的手，却没躲开。
在赵婉婉手下，她看着不情不愿，却又乖乖叫人：“奶奶。”
陆江停不由得笑起来：“小灿，帮我管着你奶奶，别让她抽烟。”
之后，他打电话到少年宫，向老师请了假，便进了后厨。
陆江停做了个油爆双脆和柴把鸭子，又炒了个小菜。
他也很久没和师父跟女儿一起吃过饭了，下意识就做了俩精细些的菜。
陆江停端着菜到后院，就听见祖孙俩人在说话。
“小灿，现在过得开心吗？钱够不够用啊？”
“钱够用，日子也就那样吧，怎么过都是过。”
“你这孩子，说起话来比我这个老婆子还老气横秋。”
陆江停的心也跟着一紧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只能在自己和陆灿相处的时候，希望让她能快乐轻松些。
“开饭啦！”他扬声说道。
饭桌上，赵婉婉对他的手艺赞道：“感觉你这几天刀工和厨艺渐长啊，要不要代表咱们鹭园去参加第三届金厨道大赛？”
陆江停忽然意识到，在上一世，自己的重心全放在沈月溪和家庭上，心里总挂着事儿，下厨根本没如今专心。
师父估计也是因为这样，前世根本就没和他提去参赛的事。
他记得，这次大赛有赞助商加盟，第一名会有新的厨房设备，还有三千元奖金。
而上一世拿了第一的做淮扬菜的江南馆更是一战成名，几乎是门庭若市。
要是能进决赛，就算拿不到第一，肯定能改善鹭园的经营状况。
“好。”他坚定地点点头，“我参加。”
父女二人回到家，陆灿便进了房写作业。
陆江停在厨房里拿胡萝卜雕花练刀工，恍然想起十几年前和沈月溪在乡下的时候。
她闷闷不乐，自己便总是拿菜雕些小动物送给她。
然后沈月溪便总是会被他逗笑。
而如今……
正想着，家门被打开，是沈月溪回来了。
陆江停下意识地迎上去，记忆中少女带笑的脸忽地变成如今沈月溪冷淡的脸。
他顿了顿，才开了口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沈月溪稍一颔首。
眼神却极有压迫感扫过来，质问道：“今天少年宫的课，小灿怎么没去？”
陆江停垂下眼睛：“一堂课而已，孩子不想上也没什么。”
“你不知道一堂课的知识点有多重要，就少替小灿做决定。”
她说得是事实，可陆江停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渺视。
他也沉下脸，说道：“小灿过得不开心，你知道吗？”
沈月溪扬眉，声音带了几分嘲意：“现在哪个学生学习是开心的？小灿变成现在这样不听话，你也没少惯着。”
说完，沈月溪直接进了书房。
房门阖上，声音说不上重，却在陆江停心里震了一下。
他一时在沙发上坐着没动，抬眼才发现，陆灿站在她的房门口，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她走过来，在陆江停面前站定，低声问道。
“爸，那你呢？你和妈在一块真的开心吗？”
陆灿的问题，却叫陆江停怔住了。
他本来决定4年后离婚的。
等陆灿读完高中，也想等沈月溪提出后顺势应下。
可陆灿的话，却让他心口一震。
他开心吗？
在这段长达二十多年的婚姻里，他过得真的快乐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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